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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那边女的出嫁有什么风俗“不拿强拿,不动强动”是什么意思姐姐患病了算命的说结婚日子选的不对该怎么办一、常规婚嫁
古时,漳州的婚嫁基本按传统的“六礼”进行。曾任漳州知州的朱熹主张删简古礼,清代漳州宿儒蔡世远谓“吾闽昏(婚)礼由纳采、纳币、请期而亲迎”。可见其时已将六礼中的“问名”并入“纳采”之中,并将“纳吉”与“纳征”合而为“纳币”。据蔡氏所辑《朱子家礼》,婚礼的程序为:“将昏,主人告于祠堂,遂以酒醮其子而诫之,子受酒跪听训诫……”此当为诗书之家所设。民间嫁娶较侧重于物质形式,礼俗极繁复,而且地区差别很大。
(一)议婚
议婚相当于古代的“纳采”和“问名”。旧时,漳州的婚姻极重媒妁,“虽世契,非媒妁不相缔结”。媒人是议婚阶段的关键人物。
1.探家风
又称“摆家风”、“踏家风”。在正式求亲之前,男女双方都要设法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尤其是女方对此更加慎重,事先要请自家的亲戚上男家去探家风,了解对方家庭成员的为人,并摸清其经济状况。
2.求庚
男方备名帖礼物,让媒人到女家问婚。女方同意提亲就会收下礼品,并将待嫁闺女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客家用白纸)上,一般写“坤造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作为庚帖交媒人转给男方。
3.合婚
男方收到女方的庚帖后置于神明、祖先案上卜卦,然后将女方的庚帖在供桌的香炉下放置三天。在此期间如人畜平安,无吵架、生病或摔破碗碟之类情事,就可以说是“三日圆”或“三日好”。三天后请算命先生“合婚”,根据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测断两人是否适于结婚。旧时,女儿出生后,如果生辰不是十全十美,父母就请算命先生伪造一个旺夫、旺家、财库十足的好“八字”,故俗谚云:“男命无假,女命无真”。合婚一事纯粹是自欺欺人。
若双方命理配合,男方就把自己的庚帖并备礼饼、红包送给女方。送庚帖者一般是男方的叔伯,挑着装礼饼和红包钱的红漆竹篮,到女家后从大门直上厅堂,将红篮摆到供桌上,告知女方祖宗有人向其待字的后代求婚。女方父母祭拜祖宗后拆帖,亦请算命先生合婚。
4.相亲
合婚之后,双方各备礼品,先后由媒人陪长辈前往对方家中相亲。待字姑娘必须亲自接待男方的客人,奉茶敬客。
双方彼此满意即可定亲,由双方家长商定聘金、聘礼以及妆奁的厚薄,并大概确定完婚的日期。结婚日期喜欢定在龙年,不喜欢定在虎年。农历七月为鬼月,婚期也不会定在这个月。男女双方年龄加起来正好50岁则暂不成亲。客家人在农历三、六两个月份忌提亲、不嫁娶,有“田水白,不吉利”之说。
双方达成协议之后,由女方开出礼单。
(二)定婚
定婚相当于古代的“纳吉”、“纳征”和“请期”,算作办喜事的开始。自此时起直到婚后一段时间内,男女双方及其亲属不得参与丧事,以免“红白相克”,不利喜家。定婚包括以下礼俗:
1.定亲
又称“过定”、“食定”、“下定”、“文定”或“送定”。男家女性长辈由媒人陪同,在择定的吉日将商定的礼品送到女家作为定聘。礼品一般为布料、香烛、冰糖、线面、橘饼、槟榔、?N叶、莲子、猪肉、礼饼、花生糖、烟酒以及戒指首饰,常凑成12色。
女家应以冰糖茶和糖糯米粥招待男方客人,待嫁女要上厅堂奉甜茶。客人接受甜茶时应送红包为“压茶瓯”礼。女方家长将男方送来的戒指戴到待嫁女的手指上,就完成“食定”的仪式。
男方客人离开时,女方应回赠联巾(两条连在一起的面巾)等礼品。同时,男女双方都要向亲友四邻分送礼饼、糖果等,表示婚事已经确定。
2.行聘
又称“提聘”或“送大定”。男家在择定的吉日将商定的彩礼送到女家。彩礼强调成双,包括送彩礼人也要偶数,挑彩礼的笼担和扁担都要贴上红纸,男家的长辈挑一担走在最前面。
彩礼包括婚书、金帛牲醴、聘金、首饰、布料、衣裙、礼饼、全猪、酒、鸡鸭、??糖、红圆子和其他糕点等。其中礼饼、??糖和糕点的数量由女方确定,以保证足够分发女方的亲友和乡邻。此外,每户要赠送一碗红圆子。有些地方行聘时只送婚书和金帛牲醴等物,衣裙及其他议定的礼物由男方另送一次,称为“送袄”。
男方送礼时应开具聘帖,罗列礼物名数。如:婚书一对、聘金若干、金钗一支、鸡鸭各两只。应写上“婚书成通,聘金全封,金钗全副,德禽成双,家凫四翼”等字。彩礼送到时,女家鸣炮欢迎,以礼品奉敬祖先,并依礼接待来人。女方不能将礼物全部收下,要割下排骨和猪脚让男方客人带回,称为“压篮底”或“回程”。女方也可能回赠另外的礼物,如定亲新郎的衣服鞋袜、未来舅姑的鞋袜等。
女方收到彩礼后就要准备嫁妆。富家的嫁妆叫“全厅面”,包括女儿终身使用的物品,小至马桶、针线,大至田契、房契,甚至还有棺材和寿衣,称为“生死不求人”。旧时,富家嫁女还将“随嫁□(音干)”(媵婢)作为嫁妆。贫户嫁女只备“半厅面”:几套衣服、花粉、镜奁、剪、尺、被、帐及一些日常用品。嫁妆一般包括马桶,寓意早得贵子。另外还要准备一对“带路鸡”作陪嫁,带路鸡要选刚打鸣的公鸡和即将下蛋的母鸡。迎娶之日用红头绳或红绸缎一条,两端各捆一只鸡的脚,使公鸡母鸡并排而蹲,装进新饭篮里,由新娘伴(女傧相)提到新郎家。
3.送日
男方择定吉日迎亲并经女方同意后,便书写红帖正式通知女方迎娶日期和落轿时应避属相冲克的人,然后依礼行事。因而有俗话说:“隔壁做亲情,礼数着照行。”
(1)添妆与添丁
行聘以后,男女双方都要向亲友四邻分送礼饼和喜糖。送日以后,女方的亲友要送红包或礼物到女家,谓之“添妆”;男方的亲友也要送红包或礼物,为男方“添丁”。贺喜的财礼必须在迎娶日前送到,否则不吉利,婚家不接受。
(2)裁制婚衣
送日之后,男女两家要择日祀神上香,然后裁制婚衣,称“开剪”。除礼服外,还要裁制新郎新娘的白色内衣内裤。婚后新娘要妥善收藏这套内衣内裤,直到她死时再换上这套内衣内裤入棺。有说此举含有重贞操的意思;亦有说陈元光入漳,倡导汉畲通婚,时畲族男子战死,畲族女子议定内着白衣以悼念死者。新娘的婚礼服为红袄红裙,配上绣花红鞋,衣服上要绣上“??”形以祈吉祥,俗称“打万字”。
(3)挽面
新娘出嫁前要择日祀神上香,请专业的妇女为其“挽面”,就是用细线交叉绞掉新娘脸上的汗毛。俗称为“开面”,表示出阁成人。
(4)安床
娶亲前男家要将洞房布置妥当,首先要择吉日安床挂帐。床铺必须顺着屋梁的方向放置,否则称为“担楹”,不吉。床安好后要请一两个属龙的(其次选属蛇的)男孩爬上新床翻滚嬉闹,象征新娘连生贵子,称“翻床”。
裁制婚衣、挽面和安床都不能让寡妇、属虎的妇女参与或观看。亲友送来的贺联、贺幛及其他贺礼应在大厅内陈列出来,其中新郎的舅父送来的贺幛应悬挂在厅堂正中。厅堂里要点上三撮香火和一对红烛。
迎娶前夕,女方家长会请人携带新卧具、镜奁、箱柜等物前往男家布置洞房。完婚前,新郎不可在新房单独过夜,必须有一两个平辈的男子伴睡,称为“暖房”。睡伴首选为属龙的,忌选属虎的。
(三)完婚
依正统的家礼,婚礼中“亲迎”是六礼之一,受到极大的重视。但漳州在清代“乡俗间有不亲迎者”,历来不强调新郎亲自迎娶新妇,不少是请“好命人”(福分大的人)代为上门迎接新娘。而对迎娶的细节却十分讲究,一丝不苟。
1.出阁
新娘出阁仪式繁复,而且各县(区)各不相同。清代,漳州嫁女要有“保姆翼以行”。各地都有专门主持这类仪式的妇女,称为“送嫁姆”。她要陪伴新娘到夫家,一切仪式由她主持和指导。
(1)上头
新娘在迎娶日要以香花、石榴枝叶熬汤沐浴,换上婚衣。送嫁姆请新娘走到大厅来,边唱:“请出厅,做人好名声。”新娘出来后送嫁姆拉着新娘的手,让她端坐在大厅里的一面大?R□(音俩)(以篾编成,用于晾晒谷物的浅平大圆筐)内倒置的米斗上,一边唱:“坐依正,新娘得人疼。”然后由长辈或“好命”的妇女为她梳头、簪髻、戴花,称为“上头”。有的仅在厅中的神位前由母亲(母亲不在则由其他女性长辈代替)插上首饰,表示已抚育成人。此礼为古代笄礼的孑遗。新娘还要戴上凤冠,有的地方头上要插茉草以祛邪,插石榴花心叶以示多结贵子,插早稻穗以表早得子。
新娘打扮完毕,全家团聚吃一顿告别酒宴。宴席固定是12道菜,称“十二碗圆”。食后新娘与亲友郑重告辞,然后退入内室。
(2)上轿
男方迎亲队伍到后,经过傧相们再三催请,新娘随身带上一面制煞的小镜和一个装着象征“连生贵子,百子千孙”的莲子、花生、桂花、石榴、茉莉花心等吉祥物的袋子,走出厅堂向神明、祖宗神位及双亲行跪拜礼辞行。
父母为女儿覆上盖头,送嫁姆唱:“乌巾罩上头,新娘贤慧囝婿□(音搞,能干)。”家人将点燃的鞭炮抛上屋顶,并用米筛遮在新娘头顶上,使新娘不见天日,父母随即扶新娘上轿。
轿内多放有红圆子和冬瓜糖,新娘一路抛撒冬瓜糖,寓意此路可常来常往。
(3)离家
新娘上轿后即从轿上扔出纸扇,谓之“放性地(脾气)”。父亲将一碗清水泼向轿后,这是古人嫁女戒勿“大归”(走回头路)的遗俗。
花轿起行,新娘应在轿中号啕大哭,谓之“哭好命”、“哭兴旺”。同时娘家立即紧闭大门或以米筛挡门,有的地方新娘的母亲还要坐在大门槛上,以免娘家的财运、地气被新娘带走,也寓意新娘免得走回头路。
2.迎亲
旧时,迎亲要用花轿。20年代,漳州城区开辟马路,开始以马车迎亲;后来又改用黄包车、自行车、轿车迎亲。农村地区到50年代才逐渐废弃花轿,以乘客运汽车迎亲;70年代后流行骑自行车、坐拖拉机或汽车迎亲。
迎亲要择吉时出发,一般多安排在凌晨时分。上路前有关的人要吃一顿宴席,席上照例有12道菜,其中一盘全烧鲤鱼不得动箸,其余各盘大家都要吃到。
旧时,富家的迎亲队伍上路时由两个佣人执一对书写姓氏的红灯笼在队前引导,接着是八音乐队,一顶送嫁姆坐的油布轿、五顶给傧相和小叔坐的披红彩的竹帘轿、一顶给新郎坐的不挂竹帘略作装饰的官轿、一顶四人抬的装饰精致的花轿,最后是盛礼物、嫁妆的扛□(音匣,装礼品的大木箱)。匣的数目多的有12匣、24匣,最多的可达60匣,俗称“百二杠”(120人扛)。一般平民的迎亲队伍只有一两顶轿,乐队和扛匣的人数也少,由两个男孩用带根叶的甘蔗各挑一对红灯笼走在队前,队伍最后一个挑着布袋,内装便桶和子孙桶(产盆)。一些地方迎亲队伍由“拖青”的人走在最后。“拖青”的多为男孩,拖的是枝叶齐全的松枝或榕枝,有的是拖头尾齐全的鲜竹。
迎亲队伍到女方家门时燃放鞭炮。放过三阵炮后女家开大门请迎亲队伍进门。男家送上两扎礼炮,一书“两姓合婚”、一书“百子千孙”。女家收入“两姓合婚”的一扎,将“百子千孙”一扎回赠给男家。
接着,女家宴请迎亲队伍。男方陪新郎前去迎亲的“袍架”(傧相)在席间要设法偷窃两只酒盅,带回男家放在洞房里的新床下,俗谓可使新娘早生贵子。女家对男方傧相偷酒盅要佯作没发现。
吃过宴席,男方的傧相催请新娘上轿。新娘要找各种借口推托,经数次催促才出厅准备启程。新娘上轿后,迎亲队伍接过嫁妆,有时还加上女方准备带到婆家种植的带根的毛竹,返回男家。女方若有随嫁婢,也坐轿随新娘同去。客家习俗,女方要有人手执“火龙”(火把)送嫁随行,谓之“开路制煞”。
迎亲队伍一路上鼓吹(乐器)齐鸣,每经村巷、寺庙、桥梁都要鸣炮过路。到男家门口要将花轿停放在一面大?R□(音俩)内,等待吉时。良辰一到,新郎要猛踢一下花轿门,使新娘吓一跳,俗谓可使新郎以后不致惧内。送嫁姆随即打开轿门,小叔执红漆盘盛两颗红柑请新娘下轿,新娘回赠以红包。然后由“好命”(寿高多子孙、夫妻双全)的老妇女扶新娘出轿。送嫁姆唱:“新娘踏土,生囡好囡模;踏依在(稳),生囡胖狮狮。”同时有长辈用贴上八卦的米筛(现在多用雨伞)遮在新娘头顶上,另有人在地上铺红毯或新席或染红的麻袋,让新娘走进大门。
送嫁姆随新娘进大门,口中要唱好话,如过门槛唱:“过户??(音定,门坎),有吃又有穿”等等。新娘进门的礼节在漳州各地不尽相同:有的地方此刻要将炉膛里的火用水浇灭,而且不许新娘踩门槛,谓可避免新娘脾气大,驾凌于他人之上。万一新娘踩到门槛上去,就暗中将举在她头上方的米筛放低来压一压凤冠,使她受惊来破此招。有的地方则相反地要生起炭火炉或烧一把稻草,让新娘“跨火薰”,而且要新娘踩门槛。有的地方当新娘到家门时长辈要暂时避开,以免“相冲”。客家人当新娘入门时要宰杀一只鸡,在门前放几只碗让新娘跨过,称“拦门鸡”。
如果新娘的生辰八字中犯“破娘家”或“破婆家”,主持婚礼的人就会在大门口预先放一片完好的瓦片,新娘入门时踩破瓦片,旁边的人随即说:“都破了!都破了!”以此禳解八字中的缺陷。
3.成亲
漳州完婚的仪式大致包括古代的拜堂和合卺。男方要请一个内行人来主持仪式,称为“管事”。
新娘进门后,管事手捧圆斗,边走边唱好话边撒斗里的谷粒,引导新娘走上厅堂。管事高声唱礼,新夫妇先拜天地,再拜父母,然后夫妻交拜成礼。
拜堂后在送嫁姆引导下新郎以红缎牵新娘入洞房,双双坐在床沿上,同时厅堂鸣炮,开始大宴宾客。
新娘进洞房时,新郎的家人要把带路鸡放进床底下,然后撒米引诱,想方设法使公鸡先走出来,预兆新娘头胎生男孩。带路的母鸡在一两天内下蛋也被视为新娘早生早育的吉兆。送嫁姆在进洞房的前后都不停地唱好话,她教新郎用秤杆挑去新娘头上的红色或黑色绸盖帕,并指导新夫妇食用洞房里由12道菜组成的“新娘桌”。送嫁姆先将酒倒在一对以红线联系在一起的酒杯里,让新夫妇互递酒杯,同饮合卺酒。接着,送嫁姆要为新郎、新娘搛菜,每吃一道菜她就唱一句与这道菜有关的吉利话,12道菜寓意12个月,月月美满。“好命人”点燃洞房里的一对红烛。自是夜起,洞房里要连续13夜彻夜灯火不熄。
厅堂的宴席上由新郎舅父坐首席,新郎的父亲作为主人向来宾敬酒。酒过三巡,新郎新娘要出来敬酒,席终鸣炮送客,至门而止。有些地方新娘要一直呆在洞房里,仅由新郎和家长出面敬酒。在客家的婚宴上,由新娘的叔父或兄弟坐首席。
清代,漳州就有看新娘和闹洞房之俗。“于初婚之日,亲戚朋友拥挤而至,索见新妇,嘲谑新婿。”新婚宴席散后,新夫妇端坐床沿,男左女右,中间插坐一个男孩,送嫁姆和其他人以次就坐,一两个男孩上床翻腾跳跃嬉闹一番,象征新娘早生贵子。新娘要向众人分发糖果、花生、蜜饯等,众人边吃边念歌谣式的吉利话。为增加喜庆的热闹气氛,任何人都可以随意与新娘逗乐戏谑,新娘必须端坐任亲友观看、笑闹,由送嫁姆来应付一切。闹洞房时参加者不必拘泥于自己的辈分和地位,故有俗谚:“闹洞房,无大细。”但闹洞房者不得站到门槛上,也不得将雨伞带入洞房。
闹洞房的人走后,小叔捧进甜汤圆,称“合房圆”,新娘要赏给红包,然后与新郎一起吃合房圆。有的地方合房圆要由新郎新娘亲自搓成。吃过合房圆,送嫁姆退出,新夫妇即可安歇。
一些地方,婚礼中“新娘桌”的陈设与祭死人的供桌类似,婚床上要铺的草席也属葬死人的用品,这些寓意两人要白头偕老,至死不渝。新郎新妇的亵衣以白布制成,婚后三日洗净珍藏,以备死时再贴身穿上,此俗也与贞操和互相忠诚的观念有关。
(四)婚后
完婚之后,喜事并不算办完,此后4个月内不得参与他人的红白事活动。同时也忌家庭内的喜事“相冲”。一年之内家中不能有两个喜事,如儿女之中有两个嫁娶,或一个嫁娶一个生育;遇到这种情况必须设法再增加一个喜事,俗称“三打散”,就没有忌讳了。
清代,漳州旧俗,合卺后“越日父母持汤饼?璺浚?三日而后庙见,见毕旋马,乃执妇事”。后来婚后的礼俗逐渐有所变化。
1.出厅
新婚的第二天,新娘在鸡鸣时就要出洞房,盥洗修容,准备正式参与婆家的家庭生活。
新娘先要煎四果汤,或者以桂圆干或蜜金枣沏成甜茶,准备“拜茶”。待到全宅的上辈上堂,新妇便到厅堂祭祀祖先和神明,然后端甜茶敬奉尊长,并把自娘家带来的鞋子敬献给公婆,随后公婆引新娘与全家大小见面。拜茶即古代“庙见”之遗礼,长辈接受新妇拜奉甜茶时要在茶盘内压上红包。拜茶所得的红包钱照例尽归新娘私有。
拜茶后新娘由送嫁姆陪同下厨初掌炊事。新娘要下厨做第一次饭菜,显示自己的身手;此外还要喂猪、饲鸡、舂米,显示自己的勤快。后者有时只是象征性的,新娘只舂几下米,撒一把谷子,搅一下泔水缸。
新娘每做一件事或做一个动作,送嫁姆就要在旁边唱一句针对这种家务事的吉利话。如新娘搅泔水缸时要说:“搅潘(泔水)搅会浮,饲猪恰大牛(比牛还大)。”
2.探房
迎娶的第三天,新娘的弟弟要坐轿到姐夫家探望,俗称“舅子探房”,是古代“?`女”的遗俗。
舅子带糖、饼、香粉、抹头发的茶籽油和一篮鲜花或纸制石榴花,径直走进新房,将礼物放在床上,并邀请姐姐回娘家作客。婆家应设宴隆重招待阿舅。
3.归宁
完婚后过一定时间新娘要“回门”(回娘家),俗称“做客”。新婿有时应陪同前往,俗称“回礼”。送嫁姆也同时伴新娘回门,至此完成她的任务。
迎娶后的第四天(有的地方是第七天)新娘首次归宁,俗称“做头摆(次)客”,客家人则称“转朝”。依礼新婿要陪同并备香烛、礼炮、礼饼、猪脚等礼物。上路时如有小舅子同行,则舅爷轿在前,新夫妇在后。若步行则新郎要跟在新娘后面,俗称“趁(跟随)某(妻)吃”。
抵娘家时岳父母到门前欢迎,入门后新娘径入旧闺房和女眷们话家常,新郎则留在厅堂上接受甜茶的款待。岳父要引女婿与亲友相见。有的地方礼俗,新郎要以红包分赠岳家亲属。按例,中午岳父母要宴请姑爷,厅堂上新婿坐首席;新娘则在内室坐首席,其他女眷作陪。
宴席散后新夫妇休息片刻即应告辞回归。回程时要男轿在前,女轿在后。首次归宁的新夫妇不得在岳父母家过夜,如确因归途遥远需要留宿,也不得同床,否则对娘家大不利。
女儿做客返回婆家时,娘家要赠送布料、上插石榴花枝的甜糯米饭、一对连根带叶箍上红纸的甘蔗、一对或一窝脚上绑红布的雏鸡。雏鸡用小竹笼装,挂在轿(或车)前,俗称“带路鸡”。有的地方还赠一对猪崽,称“带路猪”。有的地方娘家要派小舅子捧一瓶花生油伴送新娘回婆家;花生油是添灯的油,寓意尽快添丁。
按旧俗,新娘婚后12天和婚后一个月还各应归宁一次,来回都要携带礼品。但夫婿就不一定再陪同,而且新妇可以在娘家留宿几天。以后新妇回娘家就习以为常,无须遵守特别的礼仪。
二、非常规婚俗
(一)童养媳
漳州俗称“新妇仔”。穷人将女儿卖给人家当新妇仔往往要通过中人,要写卖身契。有的家庭因生育女婴过多而将女儿送给人家当新妇仔,则不写卖身契,也不收身价。
贫寒之家无力负担聘金与婚礼的费用,便预先抱养幼女,待其成年后与自家的儿子成亲,俗称“顶对”。届时由父母选定吉日让其先期返回生身父母家或寄托在亲友家里,举行一个简单的迎娶仪式与自己的儿子完婚。如果办不起婚礼,就在除夕之夜备12碗糯米甜圆子合卺成婚,称“廿九老”。
如果家主没有儿子,抱养一个新妇仔在家,将来自己生了儿子,长大后就给他们婚配,俗称“压花枝”。如果家主一直没有生儿子,就招进一个男子与新妇仔成亲,俗称“新妇仔后生。”
富裕人家买新妇仔当婢女使唤,新妇仔长大成人后被主人遣嫁,收回身价钱。
新中国成立前,革命老区人民政权明令废除童养媳,童养媳翻身,自主婚姻。
50年代颁布的《婚姻法》,禁止抱养童养媳。但农村中直到70年代仍有童养媳,有的是假以养女的形式。由于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至80年代,抱养童养媳的陋俗自然消失。
(二)入赘
旧时,男到女家成婚,称为“被招”,或叫“吊大灯”。女方招夫的原因有几种:女方乏嗣,需招入男人以传宗接代;女方父母钟爱女儿,不忍其嫁出;女方有土地而缺乏劳力;寡妇不忍离开亲人,招夫维持家庭生活等。
男方被招赘多因经济困难,无力娶妻,只得投靠女方。赘婿在家庭中地位不高,生子以妻姓为姓,稍有能力的男人都不肯入赘女家。因而赘婿多数素质不高,有的好吃懒做。故俗谚云:“雇的不是工,招的不是翁(丈夫)。”
入赘一般要“做字”(订协议),其内容包括婚后所生子女的姓氏、财产的继承分配等,主要用以规范入赘者的行为。除了双方画押外还要请证人签名。
入赘的婚礼很简单,男方送女方一些米芳、糕饼之类便算定亲。入赘之日送几个银元作聘金,几个礼饼作见面礼,即可拜堂,喝过喜酒便算合卺。
50年代以后,提倡男女婚姻平等,传嗣奉香火的观念逐渐淡薄,赘婿不改姓,所生子女可从母姓也可从父姓。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以后,男到女家的情况逐渐增多,赘婿不再受到歧视,社会上对入赘已经习以为常。
(三)中表婚
兄弟的子女和姐妹的子女结婚,明清两代都曾禁止。但民间认为中表婚是“亲上加亲”,所以屡禁不止。以姨表亲为主,俗以为姑舅血缘太近,不利于通婚,故有“姑表骨头亲,姨表半路认”之谚。
封建时代禁止同姓通婚,形成五服内不通婚的习俗。后来提倡自由恋爱,打破这一惯例;但有的地方矫枉过正,一些农村中通婚圈越来越小。聚族而居村社的情况更为严重,华安高石、云霄乌螺所辖自然村同属一姓,由于房前娶屋后,楼内嫁楼外,人口素质愈益低下。此问题已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四)再婚
旧时,男女地位不平等特别明显地表现在再婚的旧俗上。男人丧偶再娶是理所当然的,女人丧偶再嫁(俗称“后嫁”)则要遭到社会的歧视。男人丧妻如欲再娶,就在葬妻之前手持雨伞,肩背包袱作外出远行状,从亡妻的棺上跳过,口中念“跳过棺,走过番(下南洋)”或“我去过番”或“我要回唐山”(自南洋归国),然后再跳过一个火堆。俗认为如此,亡妻的鬼魂就不会来作祟,所谓“跳棺走过关,跳火没事尾”。
妇女丧夫依旧俗应守寡终身,如要改嫁须征得原婆家同意,新婆家要满足原婆家的要求,写成婚书。寡妇要先回娘家后再改嫁,临行前要将亡夫的灵牌翻转,或者用布蒙起来,以免鬼魂跟着作祟。娶寡妇都在晚上,由后门进出,不举行婚礼。邻居也关闭门户,以免招致不祥。寡妇再嫁要在十字路口跳火而过,并将自己的替身(草人)烧掉。
随着时代的进步,丧偶再婚已得到社会的理解和尊重,也为法律所允许,跳棺和烧替身的陋俗也自行消亡。
(五)顺孝婚
男女双方定婚之后,任一方的直系长辈去世,已定婚的晚辈可在其弥留之际或刚断气之时完婚,婚礼可以简化,丧事喜事同时办,即所谓“脚尾直(咽气)免找日”。此举乃为在出殡的队伍中多一个“成人”后辈,以显示死者“好命”,使葬礼排场气派。若不行顺孝婚,须将婚礼推迟到三年孝满之后。
现在不强调三年服丧期,故没人再举行顺孝婚。
(六)冥婚
又称“配阴亲”,是封建社会宗法制度婚姻的畸变形式。民国时期,漳州还屡有这类荒谬的冥婚。
抱主拜堂定婚之后男人身亡,女方若矢志守寡,可以留在娘家终身不嫁,称“望门寡”。也有女方守“登堂寡”或“过门守节”,即在未婚夫死后女子仍然过门,由亡者的姐妹捧亡者的神牌(木主),与未婚妻拜堂“成婚”,再到墓地拜见鬼夫。此后女方就留在婆家守寡,婆家将为她在族中收养一个男孩,继祧为嗣。
娶鬼女女子未婚夭折,其弟或小侄在路上物色青年人,以钱财引诱其答应娶鬼女为妻。商定条件后其人便依古礼行聘、迎娶,不过新娘是纸扎成的,事后焚烧纸人,两家便当作亲家互相往来。
合葬婚未婚的子女夭亡后,家长物色有死去异性子女的家庭,两家若达成协议,就让这一对生前未结过婚的男女联婚,并择吉日举行“婚礼”。开女墓抬女棺,伴纸扎妆奁送到男方墓地,开墓起棺,以纸扎床帐等物布置成一新房,最后将男女棺并排合葬。双方亲友送冥籍作贺仪,双方家长设宴请客。从此两家便将鬼夫妻的香火合为一处,并彼此以亲家的关系长期维持来往。
现在随着文明的进步,无论何种类型的冥婚均已不禁自灭。
(七)蓄妾
旧时,豪门富户多有纳妾,俗称“娶细姨”。妾的地位略高于媵婢,妾的父母也不被当作岳父母看待。最常见的蓄妾方式是将随嫁□(音干)(妻子陪嫁的丫环)收为偏房,俗称“赤脚的”;但这样也并未改变她的媵婢身分,甚至蓄妾者的子女也只称她为“赤脚老母”。
也有花钱向贫寒人家买一个女儿为妾,俗称“买进一个安姐”;也有娶戏班、妓院或社会上其他阶层的妇女为妾。娶妾只能用二人抬的小轿,而且多数不举行婚礼,也有人举行很铺张的婚礼,但无论如何不能比娶正妻的仪式隆重。
50年代,禁止纳妾,一些地主富农的妾向政府提出离婚要求并都得到批准。70年代末,一夫多妻的现象基本消灭。8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经济的发展,个别有钱人而私置外室,俗称“饲查某”(养女人),变相的蓄妾重新出现。
三、船户婚俗
船户不与陆上居民通婚,同姓不婚配。船上若有闺女待嫁,船头甲板上要放置一盆茉莉花。船户之间嫁女不收聘金,即使收点钱也全用于办嫁妆。新嫁娘不坐花轿,两家的船靠拢后搁上跳板就可以过门。但新婚仪式仍很隆重,拜天地、拜祖先神明、拜灶君,喝喜酒都与陆上人家无异。船户飘泊不定,年节时也无亲家间互相做客的习俗。
《儒林外史》第十五回葬神仙马秀才送丧思父母匡童生尽孝
话说马二先生在丁仙祠,正要跪下求签。后面一人叫一声“马二先生”。马二先生回头一看,那人像个神仙,慌忙上前施礼道:“学生不知先生到此,有失迎接。但与先生素昧平生,何以便知学生姓马?”那人道:“‘天下何人不识君?’先生既遇着老夫,不必求签了。且同到敝寓谈谈。”马二先生道:“尊寓在那里?”那人指道:“就在此处,不远。”当下携了马二先生的手,走出丁仙祠。却是一条平坦大路,一块石头也没有。未及一刻功夫,已到了伍相国庙门口。马二先生心里疑惑:“原来有这近路,我方才走错了。”又疑惑:“恐是神仙缩地腾云之法,也不可知。来到庙门口,那人道:“这便是敝寓,请进去坐!”斋
那知这伍相国殿后,有极大的地方,又有花园。园里有五间大楼,四面窗子望江望湖。那人就住在这楼上,邀马二先生上楼,施礼坐下。那人四个长随,齐齐整整,都穿着绸缎衣服,每人脚下一双新靴,上来小心献茶。那人吩咐备饭,一齐应诺下去了。马二先生举眼一看,楼中间挂着一张匹纸,上写冰盘大的二十八个大字,一首绝句诗道:“南渡年来此地游,而今不比旧风流。湖光山色浑无赖,挥手清吟过十洲。”知
后面一行写“天台洪憨仙题”。马二先生看过《纲鉴》,知道“南渡”是宋高宗的事。屈指一算,已是三百多年,而今还在,一定是个神仙无疑。因问道:“这佳作是老先生的?”那仙人道:“‘憨仙’便是贱号。偶尔遣兴之作,颇不足观。先生若爱看诗句,前时在此,有同抚台、藩台及诸位当事,在湖上唱和的一卷诗,取来请教。”便拿出一个手卷来。马二先生放开一看,都是各当事的亲笔。一递一首,都是七言律诗,咏的西湖上的景,图书新鲜。着实赞了一回,收递过去。捧上饭来:一大盘稀烂的羊肉、一盘糟鸭、一大碗火腿虾圆杂烩、又是一碗清汤。虽是便饭,却也这般热闹。马二先生腹中尚饱,因不好辜负了仙人的意思,又尽力的吃了一餐。撤下家伙去。古
洪憨仙道:“先生久享大名,书坊敦请不歇,今日因甚闲暇,到这祠里来求签?”马二先生道:“不瞒老先生说,晚学今年在嘉兴,选了一部文章,送了几十金,却为一个朋友的事,垫用去了。如今来到此处,虽住在书坊里,却没有甚么文章选。寓处盘费已尽,心里纳闷,出来闲走走。要在这仙祠里求个签,问问可有发财机会?谁想遇着老先生,已经说破晚生心事,这签也不必求了。”洪憨仙道:“发财也不难,但大财须缓一步。目今权且发个小财,好么?”马二先生道:“只要发财,那论大小!只不知老先生是甚么道理?”洪憨仙沉吟了一会,说道:“也罢,我如今将些须物件送与先生,你拿到下处去试一试。如果有效验,再来问我取讨。如不相干,别作商议。”因走进房内,床头边摸出一个包子来打开,里面有几块黑煤,递与马二先生道:“你将这东西拿到下处,烧起一炉火来,取个罐子,把他顿在上面,看成些甚么东西,再来和我说。”知
马二先生接着,别了憨仙,回到下处。晚间,果然烧起一炉火来,把罐子顿上。那火支支的响了一阵,取罐倾了出来,竟是一锭细丝纹银。马二先生喜出望外,一连倾了六七罐,倒出六七锭大纹银。马二先生疑惑,不知可用得。当夜睡了。知
次日清早,上街到钱店里去看。钱店都说是十足纹银。随即换了几千钱,拿回下处来。马二先生把钱收了,赶到洪憨仙下处来谢。憨仙已迎出门来道:“昨晚之事如何?”马二先生道:“果是仙家妙用!”如此这般,告诉憨仙,倾出多少纹银。憨仙道:“早哩!我这里还有些,先生再拿去试试!”又取出一个包子来,比前有三四倍,送与马二先生。又留着吃过饭。古
别了回来,马二先生一连在下处住了六七日。每日烧炉、倾银子,把那些黑煤都倾完了,上戥子一秤,足有八九十两重。马二先生欢喜无限,一包一包收在那里。知
一日,憨仙来请说话,马二先生走来,憨仙道,“先生,你是处州,我是台州,相近,原要算桑里。今日有个客来拜我,我和你要认作中表弟兄,将来自有一番交际。断不可误!”马二先生道:“请问,这位尊客是谁?”憨仙道:“便是这城里胡尚书家三公子,名缜,字密之。尚书公遗下宦囊不少。这位公子却有钱痴,思量多多益善,受学我这烧银之法。眼下可以拿出万金来,以为炉火药物之费。但此事须一居间之人。先生大名,他是知道的。况在书坊操选,是有踪迹可寻的人,他更可以放心。如今相会过,订了此事。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成了‘银母’。几一切铜、锡之物,点着即成黄金,岂止数十百万?我是用他不着。那时告别还山,先生得这‘银母’,家道自此也可小康了。”古
马二先生见他这般神术,有甚么不信?坐在下处,等了胡三公子来。三公子同憨仙施礼,便请问马二先生:“贵乡贵姓?”憨仙道:“这是舍弟,各书坊所贴,处州马纯上先生选《三科程墨》的便是。”胡三公子改容相接,施礼坐下。三公子举眼一看,见憨仙人物轩昂,行李华丽,四个长随轮流献茶,又有选家马先生是至戚,欢喜放心之极,坐了一会,去了。次日,憨仙同马二先生坐轿子回拜胡府。马二先生又送了一部新选的墨卷。三公子留着谈了半日,回到下处。顷刻,胡家管家来下请帖两副:一副写洪太爷,一副写马老爷。帖子上是:“明日湖亭一卮小集,候教。胡缜拜订。”持帖人说道:“家老爷拜上太爷:席设在西湖花港御书楼旁园子里,请太爷和马老爷明日早些。”憨仙收下帖子。斋
次日,两人坐轿来到花港。园门大开,胡三公子先在那里等候。两席酒,一本戏,吃了一日。马二先生坐在席上,想起:“前日独自一个看着别人吃酒席,今日恰好人请我也在这里。”当下极丰盛的酒馔、点心,马二先生用了一饱。胡三公子约定,三五日再请到家,写立合同,央马二先生居间。然后打扫家用花园,以为丹室。先兑出一万银子,托憨仙修制药物,请到丹室内住下。三人说定,到晚席散。马二先生坐轿竟回文翰楼。知
一连四天,不见憨仙差人来请,便走去看他。一进了门,见那几个长随不胜慌张。问其所以,憨仙病倒了,症候甚重。医生说脉息不好,已是不肯下药。马二先生大惊,急上楼进房内去看,已是淹淹一息,头也抬不起来。马二先生心好,就在这里相伴,晚间也不回去。知
挨过两日多,那憨仙寿数已尽,断气身亡。那四个人慌了手脚,寓处掳一掳,只得四五件绸缎衣服,还当得几两银子,其余一无所有。几个箱子都是空的。这几个人也并非长随,是一个儿子、两个侄儿、一个女婿,这时都说出来。马二先生听在肚里,替他着急。此时棺材也不够买。马二先生有良心,赶着下处去取了十两银子来,与他们料理。儿子守着哭泣,侄子上街买棺材。女婿无事,同马二先生到间壁茶馆里谈谈。斋
马二先生道:“你令岳是个活神仙,今年活了三百多岁,怎么忽然又死起来?”女婿道:“笑话!他老人家今年只得六十六岁,那里有甚么三百岁?想着他老人家,也就是个不守本分,惯弄玄虚。寻了钱,又混用掉了,而今落得这一个收场。不瞒老先生说,我们都是买卖人,丢着生意同他做这虚头事。他而今直脚去了,累我们讨饭回乡,那里说起!”马二先生道:“他老人家床头间,有那一包一包的‘黑煤’,烧起炉来,一倾就是纹银。”女婿道:“那里是甚么‘黑煤’!那就是银子,用煤煤黑了的。一下了炉,银子本色就现出来了。那原是个做出来哄人的,用完了那些,就没的用了。”马二先生道:“还有一说,他若不是神仙,怎的在丁仙祠见我的时候,并不曾认得我,就知我姓马?”女婿道:“你又差了。他那日在片石居扶乩出来,看见你坐在书店看书。书店问你尊姓,你说:‘我就是书面上马甚么。’他听了知道的。世间那里来的神仙!”古
马二先生恍然大悟:“他原来结交我,是要借我骗胡三公子。幸得胡家时运高,不得上算。”又想道:“他亏负了我甚么?我到底该感激他。”当下回来,候着他装殓,算还庙里房钱,叫脚子抬到清波门外厝着。马二先生备个牲醴、纸钱,送到厝所,看着用砖砌好了。剩的银子,那四个人做盘程,谢别去了。古
马二先生送殡回来,依旧到城隍山吃茶。忽见茶室旁边添了一张小桌子,一个少年坐着拆字。那少年虽则瘦小,却还有些精神。却又古怪:面前摆着字盘笔砚,手里却拿着一本书看。马二先生心里诧异,假作要拆字,走近前一看,原来就是他新选的《三科程墨持运》。马二先生竟走到桌旁板凳上坐下。那少年丢下文章,问道:“是要拆字的?”马二先生道:“我走倒了,借此坐坐。那少年道:“请坐!我去取茶来。即向茶室里开了一碗茶,送在马二先生跟前,陪着坐下。马二先生见他乖觉,问道:“长兄,你贵姓?可就是这本城人?那少年又看见他戴着方巾,知道是学里朋友,便道:“晚生姓匡,不是本城人。晚生在温州府乐清县住。”马二先生见他戴顶破帽,身穿一件单布衣服、甚是蓝缕,因说道:“长兄,你离家数百里来省做这件道路,这事是寻不出大钱来的,连糊口也不足。你今年多少尊庚?家下可有父母妻子?我看你这般勤学,想也是个读书人。那少年道:“晚生今年二十二岁,还不曾娶过妻子。家里父母俱存。自小也上过几年学,因是家寒无力,读不成了。去年跟着一个卖柴的客人来省城,在柴行里记帐。不想客人消折了本钱,不得回家,我就流落在此。前日一个家乡人来,说我父亲在家有病。于今不知个存亡,是这般苦楚。”说着,那眼泪如豆子大掉了下来。马二先生着实恻然,说道:“你且不要伤心!你尊讳尊字是甚么?”那少年收泪道:“晚生叫匡迥,号超人。还不曾请问先生仙乡贵姓。”马二先生道:“这不必问。你方才看的文章,封面上‘马纯上’就是我了。”匡超人听了这话,慌忙作揖,磕下头去。说道:“晚生真乃‘有眼不识泰山’!”马二先生忙还了礼,说道:“快不要如此!我和你萍水相逢,斯文骨肉。这拆字到晚也有限了,长兄何不收了,同我到下处谈谈?”匡超人道:“这个最好。先生请坐,等我把东西收了。”当下将笔砚纸盘收了,做一包背着,同桌案寄在对门庙里,跟马二先生到文瀚楼。知
马二先生到文瀚楼,开了房门坐下。马二先生问道:“长兄,你此时心里,可还想着读书上进?还想着家去看看尊公么?”匡超人见问这话,又落下泪来,道:“先生,我现今衣食缺少,还拿甚么本钱想读书上进?这是不能的了。只是父亲在家患病,我为人子的,不能回去奉侍,禽兽也不如!所以,几回自心里恨极,不如早寻一个死处!”马二先生劝道:“快不要如此!只你一点孝思,就是天地也感格的动了。你且坐下,我收拾饭与你吃。”当下留他吃了晚饭,又问道:“比如长兄你如今要回家去,须得多少盘程?”匡超人道:“先生,我那里还讲多少?只这几天水路搭船,到了旱路上,我难道还想坐山轿不成?背了行李走,就是饭食少两餐也罢。我只要到父亲跟前,死也暝目!”马二先生道:“这也使得。你今晚且在我这里住一夜,慢慢商量。”到晚,马二先生又问道:“你当时读过几年书?文章可曾成过篇?”匡超人道:“成过篇的。”马二先生笑着,向他说:“我如今大胆出个题目,你做一篇,我看看你笔下可望得进学?这个使得么?”匡超人道:“正要请教先生。只是不通,先生休笑!”马二先生道:“说那里话!我出一题,你明日做。”说罢,出了题,送他在那边睡。斋
次日,马二先生才起来,他文章已是停停当当送了过来。马二先生喜道:“又勤学,又敏捷,可敬!可敬!”把那文章看了一遍,道:“文章才气是有,只是理法欠些。”将文章按在桌上,拿笔点着,从头至尾,讲了许多虚实、反正、吞吐、含蓄之法与他。他作揖谢了要去。马二先生道:“休慌!你在此终不是个长策,我送你盘费回去。”匡超人道:“若蒙资助,只借出一两银子就好了。”马二先生道:“不然,你这一到家,也要些须有个本钱奉养父母,才得有功夫读书。我这里竟拿十两银子与你。你回去做些生意,请医生看你尊翁的病。”当下开箱子,取出十两一封银子,又寻了一件旧棉袄、一双鞋,都递与他,道:“这银子,你拿家去;这鞋和衣服,恐怕路上冷,早晚穿穿。”主
匡超人接了衣裳、银子,两泪交流道:“蒙先生这般相爱,我匡迥何以为报?君欲拜为盟兄,将来诸事,还要照顾。只是大胆,不知长兄可肯容纳?”马二先生大喜,当下受了他两拜,又同他拜了两拜,结为兄弟。留他在楼上,收拾菜蔬替他饯行。吃着,向他说道:“贤弟,你听我说,你如今回去奉事父母,总以文章举业为主。人生世上,除了这事,就没有第二件可以出头。不要说算命、拆字是下等,就是教馆、作幕,都不是个了局。只是有本事进了学,中了举人、进士,即刻就荣宗耀祖。这就是《孝经》上所说的‘显亲扬名’,才是大孝,自身也不得受苦。古语道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而今甚么是书?就是我们的文章选本了。贤弟,你回去奉养父母,总以做举业为主。就是生意不好,奉养不周,也不必介意,总以做文章为主。那害病的父亲睡在床上,没有东西吃,果然听见你念文章的声气,他心花开了,分明难过也好过,分明那里疼也不疼了。这便是曾子的‘养志’。假如时运不好,终身不得中举,一个廪生是挣的来的。到后来做任教官,也替父母请一道封诰。我是百无一能,年纪又大了。贤弟,你少年英敏,可细听愚兄之言,图个日后宦途相见。”说罢,又到自己书架上,细细检了几部文章,塞在他棉袄里卷着。说道:“这都是好的,你拿去读下。”匡超人依依不舍,又急于要家去看父亲,只得洒泪告辞。马二先生携着手,同他到城隍山旧下处,取了铺盖,又送他出清波门,一直送到江船上。看着上了船,马二先生辞别,进城去了。古
匡超人过了钱塘江,要搭温州的船。看见一只船正走着,他就问:“可带人?”船家道:“我们是抚院大人差上郑老爹的船,不带人的。”匡超人背着行李正待走,船窗里一个白须老者道:“驾长,单身客人,带着也罢了!添着你买酒吃。”船家道:“既然老爹吩咐,客人你上来罢!”把船撑到岸边,让他下了船。匡超人放下行李,向老爹作了揖。看见舱里三个人:中间郑老爹坐着,他儿子坐在旁边,这边坐着一个外府的客人。郑老爹还了礼,叫他坐下。匡超人为人乖巧,在船上不拿强拿,不动强动,一口一声只叫“老爹”。那郑老爹甚是欢喜,有饭叫他同吃。饭后行船无事,郑老爹说起:“而今人情浇薄,读书的人都不孝父母。这温州姓张的弟兄三个,都是秀才,两个疑惑老子把家私偏了小儿子,在家打吵。吵的父亲急了,出首到官。他两弟兄在府、县都用了钱,倒替他父亲做了假哀怜的呈子,把这事销了案。亏得学里一位老师爷持正不依,详了我们大人衙门。大人准了,差了我到温州提这一干人犯去。那客人道:“这一提了来审实,府、县的老爷不都有碍?”郑老爹道:“审出真情,一总都是要参的!”匡超人听见这话,自心里叹息:“有钱的,不孝父母;像我这穷人,要孝父母又不能。真乃不平之事!”过了两日,上岸起旱,谢了郑老爹。郑老爹饭钱一个也不问他要,他又谢了。一路晓行夜宿,来到自己村庄,望见家门。只因这一番,有分教:敦伦修行,终受当事之知,实至名归,反作终身之玷。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再看一段:
金瓶梅
兰陵笑笑生
第九回:西门庆偷娶潘金莲武都头误打李皂隶
诗曰:
感郎耽夙爱,着意守香奁。
岁月多忘远,情综任久淹。
于飞期燕燕,比翼誓鹣鹣。
细数从前意,时时屈指尖。
话说西门庆与潘金莲烧了武大灵,到次日,又安排一席酒,请王婆作辞,就把迎儿交付与王婆看养。因商量道:“武二回来,却怎生不与他知道六姐是我娶了才好?”王婆笑道:“有老身在此,任武二那厮怎地兜达,我自有话回他。大官人只管放心!”西门庆听了,满心欢喜,又将三两银子谢她。当晚就将妇人箱笼,都打发了家去,剩下些破桌、坏凳、旧衣裳,都与了王婆。到次日初八,一顶轿子,四个灯笼,妇人换了一身艳色衣服,王婆送亲,玳安跟轿,把妇人抬到家中来。那条街上,远近人家无一不知此事,都惧怕西门庆有钱有势,不敢来多管,只编了四句口号,说得好:
堪笑西门不识羞,先奸后娶丑名留。
轿内坐着浪淫妇,后边跟着老牵头。
西门庆娶妇人到家,收拾花园内楼下三间与她做房。一个独独小角门儿进去,院内设放花草盆景。白日间人迹罕到,极是一个幽僻去处。一边是外房,一边是卧房。西门庆旋用十六两银子买了一张黑漆欢门描金床,大红罗圈金帐幔,宝象花拣妆,桌椅锦屏,摆设齐整。大娘子吴月娘房里使着两个丫头,一名春梅,一名玉箫。西门庆把春梅叫到金莲房内,令她伏侍金莲,赶着叫娘。却用五两银子另买一个小丫头,名叫小玉,伏侍月娘。又替金莲六两银子买了一个上灶丫头,名唤秋菊。排行金莲做第五房。先头陈家娘子陪嫁的,名唤孙雪娥,约二十年纪,生的五短身材,有姿色。西门庆与她戴了鬏髻,排行第四,以此把金莲做个第五房。此事表过不题。
这妇人一娶过门来,西门庆就在妇人房中宿歇,如鱼似水,美爱无加。到第二日,妇人梳妆打扮,穿一套艳色服,春梅捧茶,走来后边大娘子吴月娘房里,拜见大小,递见面鞋脚。月娘在座上仔细观看,这妇人年纪不上二十五六,生的这样标致。但见: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峰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吴月娘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论风流,如水泥晶盘内走明珠;语态度,似红杏枝头笼晓日。看了一回,口中不言,心内想道:“小厮每来家,只说武大怎样一个老婆,不曾看见,不想果然生的标致,怪不的俺那强人爱她。”金莲先与月娘磕了头,递了鞋脚。月娘受了她四礼。次后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都拜见了,平叙了姊妹之礼,立在旁边。月娘叫丫头拿个坐儿教她坐,吩咐丫头、媳妇赶着她叫五娘。这妇人坐在旁边,不转睛把众人偷看。见吴月娘约三九年纪,生的面如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第二个李娇儿,乃院中唱的,生的肌肤丰肥,身体沉重,虽数名妓者之称,而风月多不及金莲也。第三个就是新娶的孟玉楼,约三十年纪,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瓜子脸儿,稀稀多几点微麻,自是天然俏丽,惟裙下双湾与金莲无大小之分。第四个孙雪娥,乃房里出身,五短身材,轻盈体态,能造五鲜汤水,善舞翠盘之妙。这妇人一抹儿都看在心里。过三日之后,每日清晨起来,就来房里与月娘做针指,做鞋脚,凡事不拿强拿,不动强动。指着丫头赶着月娘,一口一声只叫大娘,快把小意儿贴恋几次,把月娘喜欢得没入脚处,称呼她做六姐。衣服首饰拣心爱的与她,吃饭吃茶都和她在一处。因此,李娇儿众人见月娘错敬她,都气不忿,背后常说:“俺们是旧人,倒不理论。她来了多少时,便这等惯了她。大姐姐好没分晓!”西门庆自娶潘金莲来家,住着深宅大院,衣服头面又相趁,二人女貌郎才,正在妙年之际,凡事如胶似漆,百依百随,淫欲之事,无日无之。且按下不题。
单表武松,八月初旬到了清河县,先去县里纳了回书。知县见了大喜,已知金宝交得明白,赏了武松十两银子,酒食款待,不必细说。武松回到下处,换了衣服鞋袜,戴了一顶新头巾,锁了房门,一径投紫石街来。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来,都吃一惊,捏两把汗,说道:“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武松走到哥哥门前,揭起帘子,探身入来,看见小女迎儿在楼穿廊下撵线。叫声哥哥也不应,叫声嫂嫂也不应,道:“我莫不耳聋了,如何不见哥嫂声音?”向前便问迎儿。那迎儿见他叔叔来,吓的不敢言语。武松道:“你爹娘往哪里去了?”迎儿只是哭,不做声。正问间,隔壁王婆听得是武二归来,生怕决撒了,慌忙走过来。武二见王婆过来,唱了喏,问道:“我哥哥往哪里去了?嫂嫂也怎的不见?”婆子道:“二哥请坐,我告诉你。你哥哥自从你去后,到四月间得个拙病死了。”武二道:“我哥哥四月几时死的?得什么病?吃谁的药来?”王婆道:“你哥哥四月二
十头,猛可地害起心疼起来,病了八九日,求神问卜,什么药不吃到?医治不好,死了。”武二道:“我的哥哥从来不曾有这病,如何心疼便死了?”王婆道:“都头却怎的这般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晚脱了鞋和袜,未审明朝穿不穿。谁人保得常没事?”武二道:“我哥哥如今埋在哪里?”王婆道:“你哥哥一倒了头,家中一文钱也没有,大娘子又是没脚蟹,哪里去寻坟地?亏左近一个财主旧与大郎有一面之交,舍助一具棺木,没奈何放了三日,抬出去火葬了。”武二道:“如今嫂嫂往哪里去了?”婆子道:“他少女嫩妇的,又没的养赡过日子。胡乱守了百日孝,她娘劝她,前月嫁了外京人去了。丢下这个业障丫头子,教我替她养活。专等你回来交付与你,也了我一场事。”武二听言,沉吟了半晌,便撇下王婆出门去,迳投县前下处。开了门进房里,换了一身素衣,便叫土兵街上打了一条麻绦,买了一双绵裤,一顶孝帽戴在头上;又买了些果品点心、香烛冥纸、金银锭之类,归到哥哥家,重新安设武大灵位。安排羹饭,点起香烛,铺设酒肴,挂起经幡纸缯,安排得端正。约一更已后,武二拈了香,扑翻身便拜,道:“哥哥阴魂不远,你在世时,为人软弱,今日死后,不见分明。你若负屈含冤,被人害了,托梦与我,兄弟替你报冤雪恨!”把酒一面浇奠了,烧化冥纸,武二便放声大哭。终是一路上来的人,哭的那两边邻舍无不凄惶。武二哭罢,将这羹饭酒肴和土兵、迎儿吃了。讨两条席子,教土兵房外旁边睡,迎儿房中睡,他便自把条席子,就武大灵桌子前睡。
约莫将半夜时分,武二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口里只是长吁气。那土兵却似死人一般,挺在那里。武二爬将起来看时,那灵桌子上琉璃灯半明半灭。武二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语,口里说道:“我哥哥生时懦弱,死后却无分明。”说犹未了,只见那灵桌子下卷起一阵冷风来。但见:无形无影,非雾非烟。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杀气透肌寒。昏昏暗暗,灵前灯火失光明;惨惨幽幽,壁上纸钱飞散乱。隐隐遮藏食毒鬼,纷纷飘逐影魂幡。
那阵冷风,逼得武二毛发皆竖起来。定睛看时,见一个人从灵桌底下钻将出来,叫声:“兄弟!我死得好苦也!”武二看不仔细,却待向前再问时,只见冷气散了,不见了人。武二一跤跌翻在席子上坐的,寻思道:“怪哉!似梦非梦。刚才我哥哥正要报我知道,又被我的神气冲散了。想来他这一死,必然不明。”听那更鼓,正打三更三点。回头看那土兵,正睡得好。于是咄咄不乐,只等天明,却再理会。
看看五更鸡叫,东方渐明。土兵起来烧汤,武二洗漱了,唤起迎儿看家,带领土兵出了门。在街上访问街坊邻舍:“我哥哥怎的死了?嫂嫂嫁得何人去了?”那街坊邻舍明知此事,都惧怕西门庆,谁肯来管?只说:“都头,不消访问,王婆在紧隔壁住,只问王婆就知了。”有那多口的说:“卖梨的郓哥儿与仵作何九,二人最知详细。”这武二竟走来街坊前去寻郓哥。只见那小猴子手里拿着个柳笼簸罗儿,正籴米回来。武二便叫郓哥道:“兄弟!”唱喏。那小厮见是武二叫他,便道:“武都头,你来迟了一步儿,须动不得手。只是一件,我的老爹六十岁,没人养赡,我却难保你们打官司。”武二道:“好兄弟,跟我来。”引他到一个饭店楼上,武二叫货卖造两分饭来。武二对郓哥道:“兄弟,你虽年幼,倒有养家孝顺之心。我没甚么——”向身边摸出五两碎银子,递与郓哥道:“你且拿去与老爹做盘费。待事务毕了,我再与你十来两银子做本钱。你可备细说与我:哥哥和甚人合气?被甚人谋害了?家中嫂嫂被那一个娶去?你一一说来,休要隐匿。”这郓哥一手接过银子,自心里想道:“这些银子,老爹也够盘费得三五个月,便陪他打官司也不妨。”一面说道:“武二哥,你听我说,却休气苦。”于是把卖梨儿寻西门庆,后被王婆怎地打他,不放进去,又怎地帮扶武大捉奸,西门庆怎的踢中了武大,心疼了几日,不知怎的死了,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武二听了,便道:“你这话却是实么?”又问道:“我的嫂子实嫁与何人去了?”郓哥道:“你嫂子被西门庆抬到家,
待捣吊底子儿,自还问她实也是虚!”武二道:“你休说谎。”郓哥道:“我便官府面前,也只是这般说。”武二道:“兄弟,既然如此,讨饭来吃。”须臾,吃了饭。武二还了饭钱,两个下楼来,吩咐郓哥:“你回家把盘缠交与老爹,明日早上来县前,与我作证。”又问:“何九在哪里居住?”郓哥道:“你这时候还寻何九?他三日前听见你回,便走的不知去向了。”这武二放了郓哥家去。
到第二日,早起,先在陈先生家写了状子,走到县门前。只见郓哥也在那里伺候,一直奔到厅上跪下,声冤起来。知县看见,认的是武松,便问:“你告什么?因何声冤?”武二告道:“小人哥哥武大,被豪恶西门庆与嫂潘氏通奸,踢中心窝,王婆主谋,陷害性命。何九朦胧入殓,烧毁尸伤。现今西门庆霸占嫂子在家为妾。现有这个小厮郓哥是证见。望相公作主则个。”因递上状子。知县接着,便问:“何九怎的不见?”武二道:“何九知情在逃,不知去向。”知县于是摘问了郓哥口词,当下退厅与佐二官吏通同商议。原来知县、县丞、主簿、典史,上下都是与西门庆有首尾的,因此官吏通同计较,这件事难以问理。知县随出来叫武松道
如果说结婚后生病了,并不一定是结婚日子出了问题了,人总有生病的时候。
一般来说结婚日子,不选对大凶的日子,都不会有问题的,就算不看日子,很难选对那个大凶的日子。
一般来说人生病,是先天的八字的问题,有的人的八字,就如,有的人生下来就体质比他人差一样,是自己的八字行运的问题,走到了那步运不利身子,你又没有保养好,那么就容易生病了。
还有,不要老去纠结于是不是那个结婚日子,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了,因为病已经生了。
其实人的病灾福祸,都是有因果的,想要改善这些凶的问题,要多种善因,多积善功,阴德积得好,才可能改善这些问题,这个是内在的。
外在的有病要看医生,有病就要去治病,如果病不是很危急,就慢慢调养,加上多出心做功德,做功德不是去庙里烧香拜佛,那些是没有用的,佛祖是不会帮你这些虚伪的东西的
做功德,要实实在在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帮助弱者,还去放生,出钱,出力,出心都是善,并不一定要都要钱的,出心,就是你要有那个本心去做,做力所能及的事.......